不该被回避的研究：同性恋的生物学基础
2012-07-23 09:21:52   来源：环球科学   作者：  评论：0 点击：

    1993年，Dean Hamer和他的同事在《科学》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把美国男性的同性恋取向和位于X染色体q28区域的基因联系了起来。大众传媒立刻抓住这项报告大做文章——“同性恋基因”被发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摘要引起了轩然大波，大量评论争议顿起。很多生物学家都高度怀疑这一说法，不相信性取向这样复杂的行为能够仅仅为单个基因位点所决 定。进化论者难以接受这一事实，这种对繁衍后代具有明显负面影响的遗传特性竟然能够存在于种群中。因为更倾向于基因决定论的观点违背了他们的心意。

    也有针对这些出版内容的回应是缺乏科学依据的。宗教狂热者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他们认为同性恋可以是除了犯罪以外的任何罪孽，应该服从神的审判。那些“渎 神者”不该为了免受地狱之火而以遗传学为托词，而应接受祈祷、禁欲和信仰疗法。相比之下，同性恋维权人士在很大程度上欣然接受了这项发现，毕竟这是与生俱 来不可改变的，而不是能够争论出结果的道德性选择。同性恋不再是任何人的错，除非有人刻薄地认为，是他们的母亲无意中传递了一个变异的X染色体。

    其他人对这些影响感到更加不安。如果同性恋取向是由单基因控制的，那么它就会在简单的DNA测试中表现出来。这不仅侵犯了那些想要隐瞒他们性取向的人的隐 私，也预示着一个令人心寒的前景——因为有胚胎植入前的基因测试和终止技术，父母会选择那些非同性恋的孩子。这些知识再一次把同性恋描绘成一种疾病而非一 种正常的区别，那些曾经尽力为同性恋者建立完全民事权利的人见证了这场意外。类似的恐惧也伴随着识别先天性耳聋的遗传因子。尽管从理论上来说，失聪父母可 以选择一个聋儿，但很多聋人群体更可能会边缘化，最终会造成他们文化认同感的消亡。

    在Hamer最初发表他的发现时，其他调查员由于无法得出同样的结果，所以质疑整个概念。Hamer在他后来的工作中发现，同性恋和X染色体q28区域间 的关系，相较于基因组中的其他几个基因座（loci）的联系要弱很多，尽管它们中没有一个对整体特征做出一点贡献。这件事已经平息了很多年；这是一个冒着 有损那些相关人士声誉风险的非典型性基因争议，夹杂着来自社会各方面对这个论题的压力。大多数科学家理所当然地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有人可能会质疑，社会为研究同性恋的生物学根源进行了大量的投资，这是否理智？同性恋既然被视作一种生活方式，因此它不是疾病。而如果同性恋不是病，我们难道不该把那些稀有的资源用于研究带来痛苦的疾病的病因上吗？

    一个前车之鉴就是对前列腺癌的研究。受这种致命疾病影响的男性数量大约是男同性恋的十倍。但奇怪的是，同性恋取向和前列腺癌都表现出了高度遗传性。因为前 列腺癌的高发病率，以及临床症状多在晚期出现，所以对前列腺癌的基因进行研究，显得十分紧迫。确实，前列腺癌是最常见的遗传性癌症，尽管如此，像男性的同 性恋取向一样，它似乎也源自于多个基因。与乳腺癌不同，人们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引起前列腺癌的基因，这成了该领域发展的主要障碍：一些明确增加患病率的基因 座看起来也不像是通常意义上的基因；一些调控序列或非编码RNA的行为模式也不明朗；最后就是那些还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机制来解释的复杂生物通路 （biological pathway）。人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产生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对男同性恋遗传基础的研究似乎会以这种令人沮丧、漫长和昂贵的结果告终。

    出于以上这些原因，目前只有很少的资金被用于研究同性恋基因，发表一丁点无关紧要的出版物。但在亚洲，即使不提给数以百万的同性恋男性提供实现自我的社会 环境，我也相信这个课题和任何基本的生物学问题一样值得研究。研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减轻痛苦，也是为了了解我们自己和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希望新兴的社会 启蒙能够使我们把性取向和道德分开讨论，也能及时地让分子生物学家致力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