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一代移民医生的奋斗故事
2010-06-04 18:08:28   来源:丁香园   作者:  评论:0 点击:

5年前,一篇“USMLE 并非高不可攀,我的国外行医之路”,连续刊登在丁香园网站上,描写了几个中国医生在新加坡行医的辛酸奋斗史。如今5年过去了,读者一定想知道这些还留在狮城的医生如今的情况,那么就请跟随作者重返新加坡的旅程,去了解新加坡以及还在奋斗着的一代移民医生的故事。

2010年5月31日,清晨6点,飞机徐徐的离开了樟宜机场。两天的旅程勾起我太多的回忆。新加坡,这个我曾经生活过3年半的地方,完成了我20-30岁,一个人生最重要的成长过程。对这里的感觉也如同我的第二故乡,失去了永久居民的资格,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在这两天,沿着曾经多次走过的路线,让我看到了新加坡的变化和我曾经熟悉的面孔的人生轨迹。 5月28日夜半,下了从东京飞到新加坡的飞机,直奔住在樟宜医院附近一片组屋群中Akash 的家。上了4楼,敲开了房门,见到了久违的了我曾经的印度人室友Akash。 “Man, I have been waiting for you , I cannot wait to listen to your successful story”。 4年未见,英俊的Akash多少有些发福,脸色发黑,也写尽了过去未见到的沧桑。
房间很大,摆设和我们在Balastier住的地方相似。简单也有些杂乱。虽然已经快半夜1点了,我们还是坐在沙发上谈了2个多小时。说实话,这两年,回到北京,除了有很多经历外,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成功。而我听到的更多的是Akashi 的成功。
4年前,我离开新加坡时,他刚刚通过MRCP,人生刚刚有些起色。但是他在印度的妻子却不愿放弃自己在印度的一切,两个人一直分居。当时的家庭生活让他很压抑,但是如果当时他选择回到印度,他在新加坡曾经的努力和梦想也将破灭。我们4年前分开时,他也正好回到印度去处理他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从那以后发生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
谈话中我了解到,他早就离婚了,这些年他一直孤独的自己生活,可是他的事业取得了飞跃的进步,38岁的他已经在去年就荣升为呼吸科的副教授,而今年也加入了新加坡国籍,年末到韩国去进修, 也计划着年底在新加坡买一处大房子。他告诉我:他在20岁到40岁这期间是成功的,从一个发展中的印度来到了相对发达的新加坡,薪水涨了几十倍。更重要的是获取了他相对的稳定感。得到了他在4年前所想要的一切。而他现在所想的就是怎么样沿着自己的足迹在40岁以后的日子里获得更大的成功了。
略显沧桑的Akash, 目光中仍旧透视着对将来目标寻求的期望。未来日子里,相信他会在事业上成就更大的成功,可是他的感情生活至今却很渺茫。
住在Akash的家里,除了客房中的印度香外,感觉自己好像还住在以前balastier的公寓中一样,宛如自己从未离开新加坡一样,一切一点儿都不感觉陌生。第二天早上和Akash一起出了家门,他乘坐出租车把我送到Simei的MRT,自己就去章宜医院上班了。
新加坡的早上,空气还是同样的清新,沿着地铁的窗外望去,一片久违的了绿色,在绿色的海洋中点缀着红白相间的房屋。街面也还是如此的干净。地铁里的人不多,一路上,听着熟悉的地名,到了Lavendar地铁站,来到了CIA移民厅。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将自己的永久居民延期,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永久居民延期竟然被拒绝了,原因是自己在这5年间,从来没有来到新加坡。看来,事情没有办法挽回,也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心中未免有些失落,可是没有办法,好在自己的公积金可以赎回,问了签证官,大概是6000新元左右,心中不免感激,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还能得到如此丰厚的收入。
周六新加坡是半天工作制,管理公积金的部门,叫做CPF。最近的CPF building 在tanjopagar可惜周六不营业,所以就乘坐MRT来到裕廊。裕廊和clementi,chinese garden,应该是类似于北京的上地,是靠近国大,南洋理工等高校的企业园,留在新加坡的中国留学生很多人都住在哪里。
出了裕廊的MRT, 来到CPRF building,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排队。还好接待我的女孩子很热心,用华语把每个细节讲的很清楚,递给我的一张清单上把我所应得的钱写得很清楚。
CPF 是新加坡政府为居民设立的公积金,是永久居民和居民都可以拥有,也是纳税人员的福利保证,当居民需要买房,看病,子女就学等,都可以取出来应用,实际上数目不菲,因为我从拥有永久居民身份到离开新加坡只有8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原先陈笃生医院每月所支付的公积金外,还包括特殊补贴和医疗均贴,税前共6500新元左右(3万多人民币)。可惜这是我第一次享受新加坡CPF的福利,但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接下来,我又到大华银行,解决了一些账户上的问题。大华银行的两个服务人员也真的很耐心,虽然他们都可以讲流利的汉语,但是我还是使用新加坡英语同他们交谈,久违的Singlish 竟是如此的亲切。
事情办得很顺利,在一上午的时间就把我和新加坡过去千丝万缕的关系切断了。下次再来新加坡,也只能是以visitor 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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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拜访的第二个人是江莉(化名),一个在逆境中执著寻找着希望的江苏女孩子。这四年,我们联系虽然不多,但是她的每一次进步,她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会从她不连贯的消息中猜想出这些年所发生的故事。
5年前,她从国大硕士毕业,研究生活结束了,奖学金也停发了,在新加坡的居留权也快到期了。可能是人生的积累,她没有选择继续攻读博士,而是选择从医。她毅然决然的破釜沉舟,来到新加坡中央医院在内科参观,而没有任何薪水。第一次参加MRCP考试也已失败告终,当时她毫无收入,依靠的是奖学金积攒下来的钱,学校的宿舍到期了,不得不搬出来住,没有钱,她选择和亚历山大医院的护工住在一起,新加坡一年四季都很炎热,没有空调的房间很难忍受,但她这一住就是几年。
但是她还在坚持着,后来,终于事情有转机,他所在的部门雇佣他为research coodinator,有了一些微薄的收入,同时她也获取了永久居留权,第二次顺利地通过了MRCP Part I考试,在宏茂桥医院获取了rehab,Meical officer的职位,开始了她在新加坡的住院医生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很快又就都一次就通过了剩下的mrcp Part 2 A 和Part 2B的考试,这在当地新加坡人当中都是非常少见的,她也而且很快获得了内科内分泌专科医生的培训资格成为第一个在新加坡完全注册的中国人。
去年,她也结束了一个人孤独奋斗的历史,幸福的嫁给了一个新加坡华人,成了一名真正的新加坡太太。
电话另外一边的她口音已经有所改变,新加坡口音很明显,不过听出来她很兴奋能见到我这个旧日的朋友,也可能我们一直是在精神上为事业共同努力的伙伴吧。
从裕廊到中央医院所在的欧南园,要经过自己5年前每天都要乘车的MRT路线。景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熟悉。地铁的bonavistar站是到国大医院的一条必经之路,和下一站commonwhealth 之间的地方,便是我过去曾经住过的组屋,我现在5岁的儿子就出生在哪里。正是这条路线书写着我从儿子和丈夫成长为一个父亲的蜕变。也记载我在准备USMLE时的忙碌和刻苦。
没有变的是类似花园的感觉,而变化的在地铁边上新盖的很多漂亮的高耸入云的居民楼。让这个城市更加洋溢着现代的气息。

江莉现在工作的医院是新加坡最大,也是最有名的中央医院,很多中国的医疗人员都曾在这里培训过。
和江莉见面的地点是她工作的73号内科病房,开敞的病房已经显得有些陈旧,护士们正在交班,到了周六的下午,医院里应该是很少见到加班的医生的。江莉不在,护士打电话把她喊了上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瘦高,穿了一件宽大粉红色的外褂,弄得我错以为她正在怀孕。简单的寒暄几句,他告诉我以前的一位朋友梁策也在等我,她的先生过一会儿也会过来,梁策是国大医院的眼科博士,是最早认识的网友,大家都有相似的经历,当时也都是想通过努力能在国外行医。这4年,他也有所收获,MRCs 也已经通过,研究也很顺利,现在不但能进临床成为Registrar,而且它也可能会成立自己的实验室。其实他的考试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不过最终的结局还是很好的。
过了不久,江莉的先生开车过来,年龄在35岁左右,稍微有些谢顶,带着眼睛,人长得很斯文,看起来本分老实。简单介绍以后,他开车载着我们3个人就开车来到了牛车水的一个茶楼,由于是下午错过了午餐的时间,所以大家只能吃下午茶。
新加坡的多数居民都是中国的福建后裔,所以很多习惯还是保留着中国南方的色彩。喝下午茶的人满满的,大多都是华人。我们4个人坐在一起,大多也是谈一谈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江莉已经加入了新加坡国籍,现在同新加坡人的公婆住在一起,相处得不错,看得出来夫妻两人也是相敬如宾。是啊,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确实需要珍惜。
言语中也谈到了一些新加坡的变化,由于新加坡人口的增加,人口的老龄化,对医生的需求也增加,而目前新加坡人口还远远满足不了需求。现在还在迫切地从各处包括中国,印度等国家寻找合适的医生。而且目前中国的很多大学的学历,新加坡都已经承认,看来在国外从医的这条路,已经向国内的医学生敞开了。
而江莉确实是个先驱,她用她自己白折不屈的精神,将新加坡没有中国注册医生的历史改写。一个瘦弱女子,支撑他的是坚强的信念。如果问我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我想很简单,就是她心目中的目标,和为实现目标不受任何干扰的执著。无论她现在所持的是中国护照和新加坡护照,她所代表的都是中国人的忍耐的奋斗精神。其实早期的新加坡华人都是在这种精神下,创立家园,才有现在的新加坡。
离开牛车水,乘坐地铁来到新加坡著名的乌节路。乌节路的变化确实很大,路两旁林立的商店更加时尚了,路易威登,prada 等大品牌,赫然而见。更加高档尊贵,有种法国香榭丽舍大街的味道。5月末六月初,也正好是新加坡的年中sale, 所以很多东西都有打折优惠。这里也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和热闹。
没有太多时间去欣赏现代的气息,因为在晚上还要同另外两个朋友,英东和柳杰见面。在8年前,我们一同来到新加坡的8名医生当中,仅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人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辛酸的经历。那么,他们现在生活的幸福吗?
柳杰是上海人,应该是我们当时的大姐,在来新加坡前,她的先生已经在新加坡工作,当时儿子也有四五岁了,为了一家人团聚,她很珍惜能在陈笃生医院当医生的机会,人也非常很努力。可惜,已经在国内作多年小儿科医生的她要改行做呼吸科,这个跨越太大,再加上语言的障碍,普通人很难适应,而严酷的现实,又不允许外国医生有太长的时间去适应,所以她很早就被迫从医院辞职。为了生活,她尝试过其他的工作,做过医院药房的药师,做医院的研究助理,都没有坚持很久,人生一度陷入低谷,自信心也曾受到严重挫伤,甚至想过离开家人到加拿大去重新攻读医学学位,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新加坡的家人身边,我4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的第二个孩子刚刚出生,她在这四年中,是否已经成为一个安逸的家庭主妇。
英东也是上海人,是一名骨科医生。成熟稳重,在来新加坡前儿子也刚刚出生。工作在亚历山大医院的骨科。由于一直从事同样的专业,所以在新加坡的工作还很顺利。但是在4年前,也就是他在AH工作满3年时,事情发生了变化。新加坡的SMC也就是医师协会规定,如果移民医生在工作3年还没有通过注册医师的资格考试,就可能会被停发临时医师执照。所以他的医生执照被吊销了。
消息非常突然,而在这以前,她的妻子放弃国内的外贸工作,刚刚从上海搬到新加坡,不幸的是被传染上了登革热,而且出现眼底出血。
当时他的生活非常无奈,两个人都从上海以前单位辞职,再回到上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好在两家的父母非常支持,英东把妻子送回了上海养病,自己单身一人重返新加坡。在AH主任的帮助下,同SMC协商,最后SMC答应,只要英东能高分通过托福考试,就同意给他注册。
虽然新加坡的交流多数用英语,可是当时已经他已经34,5多岁,而且从来未考过托福,高分通过托福,也并非轻而易举。但是为了前途,他只有再赌一次。
这就是我最后见到他们两个人时的情况。

约好聚会地点是宏茂桥AMK的一家海鲜饭馆,因为这家饭店很有名,英东早早的就在那里排队。果真,还没到饭店远远的就看到一条排队长龙。英东和柳杰排在队伍的前面,向我挥手。到了近前,见到了他们两个。4年没见,大家都很高兴,也还好,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岁月沧桑的痕迹。
坐下来,饮着热带的椰汁,品尝着美味螃蟹,但是我更想知道这4年当中她们做了些什么,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柳杰现在最小的儿子也已经5岁了,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虽然肩负着照顾家庭的责任,如给孩子辅导功课,开车送孩子学习钢琴等,但是同所有中国的母亲一样,她同时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在小儿子满岁后,她就应聘到一家全球的作临床研究的公司,最近又跳巢到了另外的一家公司,从事糖尿病药物的临床研究监管。随着语言水平的逐渐提高,和对新加坡的适应,现在周围的人已经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新加坡人。虽然,她有时也会为自己离开医生的职业感到遗憾,但是家庭生活应该是最好的补偿。她的丈夫这几年应该也很成功,可能是摩托罗拉公司的一个设计主管。柳杰买的组屋位置是在东海岸的淡宾尼,她每天开着丰田车到位于国大附近的公司上班,周六周日会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海边,享受着自然的快乐。
柳杰说过:为了支持丈夫,为了家庭,她选择留在新加坡。是啊,我想正是靠这种信念的支撑,才使她能够去战胜曾经受到的挫伤,虽然现在她和丈夫每天和所有普通的新加坡人一样,忙碌的工作着,但是看出来她是快乐的。
英东还是同样的稳重,成熟,可能也有38,39岁了,可是感觉和记忆中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在这几年中,他顺利地通过了MRCS 考试,成为了一名新加坡的注册外科医师,再也不用担心被停发医师执照的危险。妻子又回到了新加坡,分别6年的儿子也来到新加坡上了小学。他们在AMK 买了一套政府组屋,4个卧室,非常宽敞,据说比在上海买房子要便宜得多,但是他的工资却是在上海的10倍。而且每个月的公积金差不多就够还房贷的了。
新加坡的小学教育比国内要轻松得多,小孩子有更多的时间,所以他的儿子也非常喜欢这里。
还有一件喜事儿是他的妻子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已经成为拥有一双儿女的父亲,生活幸福指数自然提高不少。
现在他在医院的职位是主治医生,比起住院医生,工作强度也轻松了不少。不过据他讲,新加坡医院的骨科还都是很忙,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在做手术。比起国内的医生,薪水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够得到医生所应该得到的尊严和尊敬。
4年前的不安变成了现在的安逸。英东不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聪明的,也不是英语最好的。但它确是唯一的一个能留在新加坡继续作医生,当英东人生处于低谷,碰到巨大的困难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挺过来的。
他说:家庭是最重要的因素,没有家人的支持,没有妻子的鼓励和奉献,他不可能坚持到今天。通过4年的努力,年近不惑的他,已经有能力将更大的幸福,安逸去还给他的家人,为了他放弃优越工作的妻子,和他6年没有生活在一起的儿子。
柳杰和英东目前都还是中国国籍,他们也没有打算要改国籍,但是他们的子女,可以作为新加坡移民二代,享受着父母给他们创造的幸福。


吃过饭后,柳杰载我回到住在东海岸的Akashi的家。夜色笼罩的狮城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和祥和。路过MarinaBay,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闪耀着的摩天轮, 那里就是新加坡新建的赌场。是新加坡在这几年中为了刺激经济而建成的,当时还引发了不少争议。
回到Akashi 的家已经11点多了。Akashi 正在打电话。我回到客房,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4年未见到的新加坡和友人沟起了我对往事无限的回忆,于是我决定明天一早,重返曾经战斗过的陈笃生医院,去回味一下过去发生的无数不能忘记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很早就出发了,Akash 还没有起床。我乘坐MRT来到NOVENA车站,出了站,眼前就是我再熟悉不过陈笃生医院。这里不知记载着我过去多少个脚印。
陈笃生医院是新加坡的第二大医院,最早是在100多年前,由华裔的商人陈笃生创建的,初衷是治疗当时患结核病的病人。逐渐发展为综合性医院,并拥有全国唯一的传染病治疗中心。2003年的SARS 让这个医院世界闻名。过了7年,大多数人对当时的酸痛记忆都已经淡忘了。
4年前还正在施工的novena medical center,如今已经建成投入使用了,据说,我以前工作的心内科的Consultant,好多都从陈笃生医院辞职,转到那里工作。新加坡的医生大多如此,在公立医院完成培训后,就会选择到私立医院,薪水多,工作强度小,而且也容易掌握自己的时间。新加坡最大的私立医院应该是位于乌节路附近的伊丽莎白医院,和Parkway集团的鹰阁医院,这些年,这些国际上的医院集团公司将目标投入国内的一线大城市,尤其是上海,中国崛起的经济和令人瞠目的富人数目,再加上公立医院很多人才利用和管理上的弊端,中国的私立医院迟早也会成为方兴未艾的市场。
医院的周围也有几个新的高楼正在筑建,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中国建筑”。 这时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原来是以前在心内科CCU 共同工作过的二个中国护士。 看来4年的时间还是短暂的,见面后丝毫未感到陌生,就像我刚刚从别的科室轮转回来。
陈笃生医院的一切还同四年前一样,一尘不染,最怀念的就是1楼的餐厅,那是唯一能从繁忙的工作中偷吸点儿新鲜空气的地方。看见几个年轻的医生,脖子上套着听诊器,几个人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吃早点,我想应该是Post call的下了夜班的医生。回想起,最早坐在这里已经是8年前的事情了。岁月蹉跎,在这8年中,每一个人都在沿着自己的脚步在人生旅途上迈进,而再回到原点,才发现一切都没有变,而变化的只是我们对人生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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