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精神分裂，在它起始之前：NPR网健康新闻 – 注射
2014-11-01 15:24:44   来源：   作者：  评论：0 点击：

典型的精神分裂症起始于20岁左右。然而，如果能停止初次精神崩溃，精神疾病会不会在其原有轨迹上中止？一些医生认为是这样的。
重要的是那时Meghan清楚自己有点不对劲。
当我见到Meghan时，她是个聪明而语带讽刺的23岁姑娘，与她母亲和继父住在洛杉矶往北大约1小时路程的西米谷市。Meghan刚刚启动了一个训练计划，想要成为呼吸治疗师。因为担心未来的工作前景会受影响，她要求NPR网不使用她的全名。
5年前，Meghan的前途远非如此光明。19岁时，她曾经严重抑郁，断断续续有好几年。在那段艰难岁月里，她躲在房间里伤害自己，用剃刀在上臂整齐的割出细小伤口。
“我什么都做不了很多，”Meghan回忆，“那样需要太多脑力了。”
“她的抑郁症确实从我身上吸走了生命，”Meghan的母亲Kathy回忆说，“我对此完全不知该如何做或去哪里。”
2010年的一天晚上，Meghan的精神状态发生了不妙的转变。从上班的麦当劳开车回家时，她发现自己被迎面而来的车头灯光迷住了。
“我脑中产生怪异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从未注意过这个，但它们的车灯看起来真的很像眼睛。”对Meghan来说，汽车看起来不怀好意，想要伤害她。
Kathy尝试去规劝她。“宝贝儿，你知道它是辆车，对吗？你知道那些是车灯，”她回想着拼命劝导女儿的细节，“你明白这样毫无道理，是讲不通的，对吗？”
“我知道，”Meghan回答道，“但这就是我看到的，它吓死我了。”
换句话说，Meghan那时还保有洞察力。精神病学上对其定义为，理解个人的非平常经历可归因于精神疾病的能力。
Meghan所看到的并不符合她所相信的。她知道自己产生了幻觉。
失去洞察力标志着精神崩溃。这会导致几种不同的诊断结果，但在最终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的人里，精神崩溃标志着该症的正式开始。典型的初次精神崩溃发生在20岁左右。对于男人，年龄范围是15到24岁；对于女人，是25到34岁。
那样的初次精神崩溃会导致一系列灾难：社交隔离、住院治疗、有时带来致残副作用的药物治疗以及未来的精神病发作。
那么，如果能在那些后果中任何一个之前进行干预，会怎么样？能在这个过程中停止滚雪球吗？
19岁时，Meghan尚未发生精神崩溃，她仍保有洞察力。那使她够格参加在加利福尼亚形成的一个新型方案，其目标是在精神分裂正式开始前阻止它。
该方案利用了如下研究结果，即精神分裂症展开得比可能显露在外的要缓慢得多，即使对家人而言也是如此。
“你开始看到他们的身体机能下降，”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大学的Daniel Mathalon博士说，他从事精神病早期的脑部发育研究。
“先前他们在学校里表现更好，现在就变差了，”他说，“他们曾经可能有朋友，但开始变得更加孤立。”
到最后，这些微小的行为转变可能呈现出离奇的特性。这样的青少年也许会听到微弱的低语或嘶叫，或者看到闪光或物体边缘的阴影。
“他们缺少认为这是妄想的坚定信念，”Mathalon解释道，“他们正经历着这些事情。他们也许会怀疑其真实性，但不确定。”
精神病学家有个专门的词来描述这种早期阶段：有前驱症状的。
Meghan参加了耶鲁大学医学院研制的筛选试验，从而识别出她可能处于精神病有前驱症状的阶段。也就是说，她的症状可能暗示着早期精神病，但并非预测性的。
她被送往离家约1小时路程外一个办公楼区内的一家诊所。其名为“文图拉县早期干预服务”，或简称VIPS，是总部在阿拉米达的远程照护公司所运营的。
基于精神病专家Bill McFarlane博士在缅因州所开发的模型，VIPS是近几年来在加利福尼亚萌芽的少量方案的一个。
McFarlane相信，使用一套出人意外的低科技干预手段后，精神病是能够预防的。几乎全部这些手段都是被设计来减小压力的，针对开始表现出症状的青少年的家庭。他援引了一个完成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成果。该研究指出，对于处在精神分裂危险中的青少年来说，某些类型的家庭动态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这些家庭往往交流差或者过于挑剔。
“我们的理论是，”McFarlane说，“假如能足够早地识别出这些青少年，你就能改变一些那种家庭模式。接着你就可以与那些家庭一起努力，开始表现得不仅仅正常，而且更为聪明。”
McFarlane的方案将那些家庭引入到每月两次的多户家庭集体治疗会议。会上参与者采用具体细节的方式来解决家庭争端，并软化他们对青少年正遭受的经历的反应。
“我们假定父母亲无法独立地解决这个问题，”McFarlane说。
在某些病例中，医生给参与者开了精神抑制药物，特别是一种名为阿立哌唑的，McFarlane和其他人认为它能遏止幻觉。
对于建议采用抗精神病药物，McFarlane自己是特别小心的。
药物应该谨慎使用，必须比给完全患上精神病者开的剂量小一些。即使做到那样，也只能使用在对其它治疗方法毫无反应的青少年身上。
但在受他的模型启发而出现的方案中，药物使用显得很广泛，包括在10岁或13岁这样年幼的客户身上使用。这一事实已经变成围绕精神分裂症预防的谈话的引火点。
“没人比孩子或青少年更难诊断，”杜克大学前精神病学系主任，诊断与统计学手册第四版（或简称DSM-IV，是精神病诊断的标准参考书）编制工作组主席，Allen Frances博士说。
“在一次次访谈中，情况迅速发展变化，”他说，“在青少年身上，过度诊断倾向特别成问题。”
Frances指的是，研究表明，如果你接手三个孩子，他们都遭受着那些离奇的早期症状，只有一个孩子将会患上精神分裂症。
那么其他两个会怎么样？
Frances说，这些孩子错误地被贴上了精神病人的标签，蒙受了侮辱。他们的父母亲被吓坏了。在许多病例中，医生将会给他们开抗精神病药物。那些药物可能会有严重的副作用，并且还没在孩子身上得到很好的研究。
“我们必须对精神病学上任何新风气小心翼翼，”Frances说，“这个领域过去曾充斥着种种风气，通常我们在回顾时会认识到它们作恶比为善多得多。”
但Frances所谓的风气对其他人来说，是获得心理健康护理的模型。
想看看这些在起作用的方案，最好的地方在加利福尼亚，过去几年中那里已经出现少数基于McFarlane的PIER模型的方案。
其中一个在圣地亚哥，被称作重振方案。像其它的一样，该方案是由资助心理健康的大富豪们的州税收支付的，已在2004年被选民投票通过。从帮忙做功课，到家庭疗法和户外活动如放风筝远足，一切服务都是免费提供的。
重振方案的主管助理Joseph Edwards，对可能正处于精神分裂症发展中的青少年说，在户外待着吧，跟朋友一起，这就是个不错的疗法。
“他们会想要孤立自己，”Edwards说，“对许多刺激都很敏感。而且会看到很多次我们所谓的日夜颠倒，即整晚未眠，白天入睡。”
Edwards表示，假如有青少年的确正使自己孤立，重振方案的工作人员会赶到他/她家，引导对方走出家门。任何事都会尝试，他说，只要能让他们与学校里或工作上的朋友保持接触。
在一个沿街商业区的游乐场中，我们见到了Ashley Wood，重振方案的一个职业治疗师。Wood带着她的客户——13岁的Tony——来这里玩，作为他在治疗中表现合作的奖励。
在他父母的要求下，我们没用Tony的全名，因为他是未成年人。
Wood随和地笑了笑，温柔地逗引着Tony，试图将他从自己的保护壳中拉出来。
“我们初次见面时，他是那么安静，”她大笑着说，“仿佛在问，‘这小妞是谁？’”
“没有啊，”Tony害羞的笑着说，“我那时是个傻子。”
Tony曾经处于各种争斗中。他对母亲生气，在学校发火。此外还有些别的。
“我过去常常看到和听到一些东西，”他告诉我。
“比如什么东西呢？”我问他。“比如……一些怪异的物体，”他答道。当我使劲追问他更多细节时，他就摇头不说了。
Tony的症状是精神分裂症的开始吗？或者仅仅是青少年智力发育过程中常规的不可思议表现？
没人能做出肯定的回答，Wood不能，他的治疗师们也不能。
Wood表示她所教给他的不管怎样都会有所帮助：“当他在学校或家里受到挫折时，不要即刻作出反应，而要尝试着找到交流的方法。因此我们也在努力从事冲动控制方面的工作。”
易冲动，难驾驭，倾向于爆发怒火，听起来Tony跟许多13岁的孩子一样。
去年，美国精神病学会选择将“精神病风险综合症”这一概念从最新版的精神障碍手册DSM-5中拿掉，那就是其原因之一。筛选试验通常被认为只有30%的精确度。
2011年，一篇针对前驱症状干预方案的综述将精神分裂症前期干预的理念称为“无结果的。”
“这个尝试离它真正有效的时间还很遥远，”Allen Frances说。
McFarlane相信，这些方案的益处已经在他的诊所和别处基于他的模型所完成的工作中得到证实。7月份，他发表了为期两年研究的成果。该研究针对两组处于精神分裂风险或早期精神分裂中的青少年，在经过治疗者身上显示出较好的功能结果。
他和其他支持者声称，精神分裂症早期治疗窗口也许太珍贵了，不容错失。
“一旦到了慢性期，我们能为出现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做的就渐渐碰到极限，”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Mathalon说，“我认为这是我们不得不走的方向，但必须小心地去做。”
当你跟完成过这些方案的人交流时，他们会告诉你帮助过他们的，不是药物，不是诊断，而是与倾听他们的成年人之间持久的一对一关系，就像Ashley Wood所做的。
Tiffany Martinez是Bill McFarlane在缅因州的一个早期客户，她被请求去描述一下，自认为是什么帮助她艰难走出开始于大学时期的初期心理健康危机。当时她就哽咽了。
“你知道的，分享如此个人性的私密细节，让这些人为其如此努力，如此奉献，如此寄希望于所从事的工作，”现年26岁的Martinez说，“那就像得到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这个方案，这个方案所唯一象征的，真的是希望。”
在与Meghan的母亲Kathy和继父Charlie交谈时，也能感觉到同样的宽慰。
“我原以为我们将不得不照顾她的余生了，”Kathy说，“我原以为她会永远处于社会边缘，永远处于药物治疗中。我原以为我们确实将不得不习惯这一点。”
今天Meghan已经摆脱她所有的药物治疗。她现在生气勃勃，常与家人玩玩棋类游戏，对于返回校园感到兴奋不已。
她的家人对VIPS方案不吝赞美。
“能为她采用这个方案，我们一定受到了神的祝福，”Charlie说，“确实是的。它拯救了她的生命。”